四十一片月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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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一片月光
江思奕打了個哈欠，換下鞋往廚房裏走。
黎梓跟條小尾巴似的跟住他。
“怎麽了？”江思奕偏頭看她。
黎梓從背後抱住他，搖搖頭，“沒什麽。”
江思奕動動她手，轉過身去，“去坐會，一會兒叫你。”
黎梓聳聳鼻子，拖沓著從廚房離開。
吃完飯，兩人一起坐在陽臺的落地窗前。
玻璃窗反射過太陽光，穿過淡薄的雲層，傾瀉在地上，留下流光的倒影。擺在窗口的那株水仙被照的發亮，綻的更盛了一些。
“真好。”黎梓身子支在波形椅子上，感嘆一句，活像個老太太的語氣。
兩只椅子並排擺在一起，江思奕仍閉著眼，慵懶回應一句，“嗯。”
黎梓手裏拿著那本《月亮與六便士》，側過身去看江思奕。
“你說斯特裏克蘭是不是很傻？明明有美滿的生活，為什麽一定要執著畫畫呢？”她正看到小說男主人公出走到巴黎的那段，手指輕輕點著書。
江思奕倏地睜開了眼，看著外頭高掛著的暖陽，“你知道，孤獨的人總想去追尋點什麽，所以才有了理想。”
“那他最後成功了嗎？”黎梓等不及，想提前知道結局。
江思奕伸出手揉她頭，笑一笑，又閉上眼睛。
黎梓見他不回答，只好接著往後看起來。
陽光過分溫暖，她禁不住沈沈睡了過去。
江思奕偏頭看過去，從她手裏抽出那本書，翻到書的最後頁，微微泛黃的紙頁上是一句藍色筆寫上的句子。
字跡的最後部分可能當時收到剮蹭，被拉出長長的一條印跡。
“追逐夢想絕不是追逐厄運。”
一句和小說結局多麽不相符合的話。
斯特裏克蘭的出走，像是孤獨的人身上被蓋上了戳，他掙紮、反覆，最後用一把火燒盡了一切——他所追逐著一切。
他那雙只剩下黑暗的雙眼，似乎到盡頭還能看見色彩。
多麽悲苦的故事，又是那樣的壯麗。
江思奕的思緒好像又回到了在意大利的時候，想起了高新迪。
他合上書頁，把書放在一旁。
輕手輕腳地走下椅子，生怕吵醒了身旁的人。
走到書房，拉開一個抽屜，從裏邊取出一張參賽證來。
比賽時間就是這個月底。
他坐在椅子上，說不出的沈默。
“看什麽呢？”不知道什麽時候，黎梓已經進了房間，走到江思奕身邊，兩手攬住他脖子。
江思奕想收起，卻已經被黎梓搶先一步抽走。
“你要參加比賽了？”黎梓表情有些驚異。
江思奕擡頭看了那架子上的灰紅色頭盔一眼，肯定了一聲。
“就在這個月？”黎梓顯得很興奮，“我可以去看嗎？”
“嗯。”江思奕眼神不再那麽晦暗。
“我還從來沒看過摩托車比賽呢。”黎梓被攬在江思奕懷裏，坐在腿上，看著那張參賽證。
江思奕從那張臉上看出期待，他略微有些定了心。
“比賽結束，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。”他緩慢地說。
“誰啊？”黎梓眸子看過去，問道。
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“哦。”黎梓隨口應了一聲，腦子裏全是江思奕馳騁在賽場上的模樣。
外邊沙發上，手機鈴聲在此時響起。
“我去接個電話。”黎梓從江思奕腿上起身，走出去。
江思奕也從椅子上坐起來，走到櫃邊，對著那灰紅色頭盔出神。
這頂灰紅色頭盔的歸屬者是高新迪。
就為這顏色，高新迪還被他們三人嘲笑過很多次。
灰紅的顏色搭配實在是太不紮眼。
而現在那唯一的一抹紅色還被蹭去大片，只剩下了一片的灰。
高新迪是難得的天才，自然也是重點培養的對象。
他個子小，總是受欺負。而競技場上，變故無數，誰也說不出個準頭。
那是14年，高新迪風頭正盛的這一年。
-
江思奕走出去的時候，正看到黎梓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。
“發生什麽事了？”江思奕走過去，問道。
黎梓說話帶著火氣，“就我們公司那個領導啊，最近不要辦個新人畫展嗎？本身就是給新人承辦的，他卻要我們把新人的畫都擺在最角落裏，這不就是不尊重人嗎？”
李國良為了捧自己親戚，特意把場館中心的版幅預留出來。
本來在這批新人當中，發現了不少個好苗子。
“這些新人都是千挑萬選出來，在網上經過票選選拔的，我都和他們打了包票，絕不會有挾私的事，現在這不是專門讓我打臉嗎？”
她越說越生氣。
江思奕聽她抱怨著，思緒卻又倒回了14年的那個夏季。
羅馬的夏季總是過分炎熱，白天又長，讓人心內異常煩躁。
街頭到處都是穿著短臂衫或是松垮背心的人，都說羅馬是座浪漫之城，但是到了夏季還是照舊得露出本性。
來往的人各樣，其中雖然不乏頭頂墨鏡、身挎名包的摩登女郎和紋著大花臂的嘻哈潮男，但更多的還是短袖短褲配涼鞋的男男女女們，個個對著陽光，睜不開眼。
白天的訓練簡直是折磨人心。
方戈群首先不幹了。
“這個天熱死人，我不練了，要練你們自己練。”他在換衣室裏鬼喊鬼叫。
方戈力走過來就是一毛巾抽上他背。
方戈群吃痛地叫得厲害。
“方戈力，你幹嘛。”
他是從來不叫方戈力哥哥的，永遠直呼大名。
方戈力坐到換衣凳子上，脫下被汗沾濕的半袖。
“你小子有點成績就飄了是吧？不練你就滾回家。”
方戈群近來成績不錯，積分遠超方戈力和江思奕，總是橫的很，被方戈力這麽一說，倒是蔫了不少。
“我就隨口一說嘛。”他故作撒嬌，人貼過去說。
一個大個，而且長得黑烏烏的健碩男人嘴裏說出這樣嬌滴滴的話，直聽的人打惡心。
方戈力“噌”地從凳子上坐起來，以免他碰到自己，他可以被汗浸透，但一定被油膩沾染.
方戈群見方戈力不理自己，又轉過去要去貼著江思奕。
好像是什麽蝴蝶效應似的，江思奕也從座位上彈起來。
手擋在身前，好像在示意：別靠近我。
方戈群別了這兩個人一眼，此時只有個唯一的希望——高新迪。
他溜過去，高新迪一如往常，和善的笑容。
“還是我們阿新好。”方戈群拉過高新迪肩膀。
“阿新，你就別理他，讓他趕緊回去算了。”方戈力換好衣服，靠在櫃子邊嫌棄地說道。
“阿力哥，你們下午先回去吧，我還想在練練。”高新迪任憑方戈群撥著自己的肩，接著說。
“你還練，你不要命啦？”方戈群松開他肩，驚訝道。
高新迪從椅子上起來，拿過放在一邊的灰紅色頭盔，紅色的那一抹中間是數字48。
“最近要比賽了，我還是想再多練練。”
“行，那我陪你。”江思奕這時也換好了衣服，主動提出來。
“不用了，我想自己待一會。”高新迪的語氣聽著不太好。
方戈力看出他的異樣，直接接道：“那你練吧，我們先回，一會兒練完找我們匯合。”
方戈群還想說點什麽，被方戈力一個眼神噎了回去。
“好。”高新迪應了一聲，出了更衣室。
“你們說阿新最近怎麽了？拼了命一樣，昨天晚上他也是很晚才回來。”方戈群看著高新迪走出去才開口。
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會兒。
“可能壓力大吧。”江思奕也和方戈力一起靠在櫃門上，毛巾搭在肩上。
高新迪的積分是幾個人裏面最高的，最近要飛佛羅倫薩比賽。
“我去抽根煙。”
方戈力走出去，外邊的天氣還是熱的人發慌。
雖然一起來了意大利，方戈力的成績卻不見長，一直都在積分榜墊底的位置。
此時，更衣室裏只剩下方戈群和江思奕兩個人。
“前兩天我看Accord叫了阿新過去，也不知道說了點什麽，阿新出來之後就是這個鬼樣子了。”
江思奕看了方戈群一眼，這人正擺著妖嬈的姿勢橫趴在長條凳上。
“走吧。”他拍了下方戈群大腿，撩起肩上毛巾走出去。
“等等我啊。”方戈群從凳子上爬起來，追出去。
“沒事吧？”江思奕走到外邊，方戈力正抽完一根煙。
方戈力沖他搖搖頭。
幾個人來了意大利已有幾個月。
也漸漸適應了隊裏的生活。
車隊裏大部分還是外國面孔，幾個人中國人夾在裏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塊頭比較大的一個巴西人此時從另一間更衣室裏出來。
用著蹩腳的英文睥睨了方戈力一眼說著話。
大致意思就是“墊底王就別在這裏混了。”
方戈力扔掉手裏煙蒂，眼裏都是火星子，就要沖上去揍他。
江思奕趕忙去拉，總算攔住了方戈力。
方戈群從更衣室裏出來就聽到這句挑釁。
拽過那人的領子：“你再說一次。”
巴西人滿臉的嘚瑟，指指自己臉。
方戈群火氣正上頭，沖著巴西人臉上就是一拳頭，江思奕拉開方戈群的時候巴西人的嘴角正在冒血。
“你再說一次，我打得你親媽都不認識你。”方戈群用疙裏疙瘩的英文惡狠狠地說。
巴西人用手撇了一下嘴角，擦去血跡。
手指了指，像是在說“等著瞧。”
更衣室裏又出來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，把三個人圍住。
江思奕只好打圓場，最後人群才散去。
“你不想比賽了是吧？”方戈力沖著方戈群一頓發火。
“方戈力，你要慫你自己慫，我就見不得他那囂張的樣子。”方戈群也不認輸，他本就比方戈力高一些，兩個人湊在一塊，劍拔弩張。
方戈力甩甩手，徑直離開。
方戈群在後邊就要上去追他，江思奕伸手攔下。
“他沖我發什麽火，我不是為他出頭？”方戈群對方戈力這頓沒來由的火氣感到無厘頭。
“你少說兩句，你哥現在什麽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，你讓他自己靜靜。”江思奕勸著。
兩個人看著方戈力的背影，各有所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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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思奕動動她手，轉過身去，“去坐會，一會兒叫你。”
黎梓聳聳鼻子，拖沓著從廚房離開。
吃完飯，兩人一起坐在陽臺的落地窗前。
玻璃窗反射過太陽光，穿過淡薄的雲層，傾瀉在地上，留下流光的倒影。擺在窗口的那株水仙被照的發亮，綻的更盛了一些。
“真好。”黎梓身子支在波形椅子上，感嘆一句，活像個老太太的語氣。
兩只椅子並排擺在一起，江思奕仍閉著眼，慵懶回應一句，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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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說斯特裏克蘭是不是很傻？明明有美滿的生活，為什麽一定要執著畫畫呢？”她正看到小說男主人公出走到巴黎的那段，手指輕輕點著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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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他最後成功了嗎？”黎梓等不及，想提前知道結局。
江思奕伸出手揉她頭，笑一笑，又閉上眼睛。
黎梓見他不回答，只好接著往後看起來。
陽光過分溫暖，她禁不住沈沈睡了過去。
江思奕偏頭看過去，從她手裏抽出那本書，翻到書的最後頁，微微泛黃的紙頁上是一句藍色筆寫上的句子。
字跡的最後部分可能當時收到剮蹭，被拉出長長的一條印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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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那雙只剩下黑暗的雙眼，似乎到盡頭還能看見色彩。
多麽悲苦的故事，又是那樣的壯麗。
江思奕的思緒好像又回到了在意大利的時候，想起了高新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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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手輕腳地走下椅子，生怕吵醒了身旁的人。
走到書房，拉開一個抽屜，從裏邊取出一張參賽證來。
比賽時間就是這個月底。
他坐在椅子上，說不出的沈默。
“看什麽呢？”不知道什麽時候，黎梓已經進了房間，走到江思奕身邊，兩手攬住他脖子。
江思奕想收起，卻已經被黎梓搶先一步抽走。
“你要參加比賽了？”黎梓表情有些驚異。
江思奕擡頭看了那架子上的灰紅色頭盔一眼，肯定了一聲。
“就在這個月？”黎梓顯得很興奮，“我可以去看嗎？”
“嗯。”江思奕眼神不再那麽晦暗。
“我還從來沒看過摩托車比賽呢。”黎梓被攬在江思奕懷裏，坐在腿上，看著那張參賽證。
江思奕從那張臉上看出期待，他略微有些定了心。
“比賽結束，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。”他緩慢地說。
“誰啊？”黎梓眸子看過去，問道。
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“哦。”黎梓隨口應了一聲，腦子裏全是江思奕馳騁在賽場上的模樣。
外邊沙發上，手機鈴聲在此時響起。
“我去接個電話。”黎梓從江思奕腿上起身，走出去。
江思奕也從椅子上坐起來，走到櫃邊，對著那灰紅色頭盔出神。
這頂灰紅色頭盔的歸屬者是高新迪。
就為這顏色，高新迪還被他們三人嘲笑過很多次。
灰紅的顏色搭配實在是太不紮眼。
而現在那唯一的一抹紅色還被蹭去大片，只剩下了一片的灰。
高新迪是難得的天才，自然也是重點培養的對象。
他個子小，總是受欺負。而競技場上，變故無數，誰也說不出個準頭。
那是14年，高新迪風頭正盛的這一年。
-
江思奕走出去的時候，正看到黎梓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。
“發生什麽事了？”江思奕走過去，問道。
黎梓說話帶著火氣，“就我們公司那個領導啊，最近不要辦個新人畫展嗎？本身就是給新人承辦的，他卻要我們把新人的畫都擺在最角落裏，這不就是不尊重人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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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天的訓練簡直是折磨人心。
方戈群首先不幹了。
“這個天熱死人，我不練了，要練你們自己練。”他在換衣室裏鬼喊鬼叫。
方戈力走過來就是一毛巾抽上他背。
方戈群吃痛地叫得厲害。
“方戈力，你幹嘛。”
他是從來不叫方戈力哥哥的，永遠直呼大名。
方戈力坐到換衣凳子上，脫下被汗沾濕的半袖。
“你小子有點成績就飄了是吧？不練你就滾回家。”
方戈群近來成績不錯，積分遠超方戈力和江思奕，總是橫的很，被方戈力這麽一說，倒是蔫了不少。
“我就隨口一說嘛。”他故作撒嬌，人貼過去說。
一個大個，而且長得黑烏烏的健碩男人嘴裏說出這樣嬌滴滴的話，直聽的人打惡心。
方戈力“噌”地從凳子上坐起來，以免他碰到自己，他可以被汗浸透，但一定被油膩沾染.
方戈群見方戈力不理自己，又轉過去要去貼著江思奕。
好像是什麽蝴蝶效應似的，江思奕也從座位上彈起來。
手擋在身前，好像在示意：別靠近我。
方戈群別了這兩個人一眼，此時只有個唯一的希望——高新迪。
他溜過去，高新迪一如往常，和善的笑容。
“還是我們阿新好。”方戈群拉過高新迪肩膀。
“阿新，你就別理他，讓他趕緊回去算了。”方戈力換好衣服，靠在櫃子邊嫌棄地說道。
“阿力哥，你們下午先回去吧，我還想在練練。”高新迪任憑方戈群撥著自己的肩，接著說。
“你還練，你不要命啦？”方戈群松開他肩，驚訝道。
高新迪從椅子上起來，拿過放在一邊的灰紅色頭盔，紅色的那一抹中間是數字48。
“最近要比賽了，我還是想再多練練。”
“行，那我陪你。”江思奕這時也換好了衣服，主動提出來。
“不用了，我想自己待一會。”高新迪的語氣聽著不太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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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戈群還想說點什麽，被方戈力一個眼神噎了回去。
“好。”高新迪應了一聲，出了更衣室。
“你們說阿新最近怎麽了？拼了命一樣，昨天晚上他也是很晚才回來。”方戈群看著高新迪走出去才開口。
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會兒。
“可能壓力大吧。”江思奕也和方戈力一起靠在櫃門上，毛巾搭在肩上。
高新迪的積分是幾個人裏面最高的，最近要飛佛羅倫薩比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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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戈力走出去，外邊的天氣還是熱的人發慌。
雖然一起來了意大利，方戈力的成績卻不見長，一直都在積分榜墊底的位置。
此時，更衣室裏只剩下方戈群和江思奕兩個人。
“前兩天我看Accord叫了阿新過去，也不知道說了點什麽，阿新出來之後就是這個鬼樣子了。”
江思奕看了方戈群一眼，這人正擺著妖嬈的姿勢橫趴在長條凳上。
“走吧。”他拍了下方戈群大腿，撩起肩上毛巾走出去。
“等等我啊。”方戈群從凳子上爬起來，追出去。
“沒事吧？”江思奕走到外邊，方戈力正抽完一根煙。
方戈力沖他搖搖頭。
幾個人來了意大利已有幾個月。
也漸漸適應了隊裏的生活。
車隊裏大部分還是外國面孔，幾個人中國人夾在裏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塊頭比較大的一個巴西人此時從另一間更衣室裏出來。
用著蹩腳的英文睥睨了方戈力一眼說著話。
大致意思就是“墊底王就別在這裏混了。”
方戈力扔掉手裏煙蒂，眼裏都是火星子，就要沖上去揍他。
江思奕趕忙去拉，總算攔住了方戈力。
方戈群從更衣室裏出來就聽到這句挑釁。
拽過那人的領子：“你再說一次。”
巴西人滿臉的嘚瑟，指指自己臉。
方戈群火氣正上頭，沖著巴西人臉上就是一拳頭，江思奕拉開方戈群的時候巴西人的嘴角正在冒血。
“你再說一次，我打得你親媽都不認識你。”方戈群用疙裏疙瘩的英文惡狠狠地說。
巴西人用手撇了一下嘴角，擦去血跡。
手指了指，像是在說“等著瞧。”
更衣室裏又出來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，把三個人圍住。
江思奕只好打圓場，最後人群才散去。
“你不想比賽了是吧？”方戈力沖著方戈群一頓發火。
“方戈力，你要慫你自己慫，我就見不得他那囂張的樣子。”方戈群也不認輸，他本就比方戈力高一些，兩個人湊在一塊，劍拔弩張。
方戈力甩甩手，徑直離開。
方戈群在後邊就要上去追他，江思奕伸手攔下。
“他沖我發什麽火，我不是為他出頭？”方戈群對方戈力這頓沒來由的火氣感到無厘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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